自我出世以来,外公就看着我长大。外公很喜欢下象棋,喜欢书法,喜欢了解中国——无论是历史,名胜古迹,他都了如指掌。当然,我爱他,这个是无法否认的。
五月中,外公的大血管被发现有条细细的裂缝。当时,我天真的以为,外公的血管,只要补一补,就没事了。但,情况却比我想象中的糟。
外公进了JPN,动了手术,医生才发现,原本诊断出的肠打结,却是淤血。怡宝并没有那么先进的医疗措施。于是,外公被救伤车载下了吉隆坡。医生说,外公能坚持到吉隆坡,那是一个奇迹;再来,外公能坚持两个大手术,那更是一个奇迹!医生也说,外公的意志力很强,一般的病人在送来吉隆坡的路上,可能就会那样的离开了。
外公在手术后,昏迷了两个星期,终于醒了。我们当然很开心,但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醒了大概一星期吧!医生说,他有很多个器官的功能都减弱了了,包括肾脏,肝,大肠,肺部和心脏。
就在农历五月二十下午,外公的大肠因为有细菌,细菌一下子扩散,扩散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再加上其他的器官都不好,所以在心脏衰竭后,外公就去世了。
当然,我哭了。第一次,感到那么心痛。一个那么亲的亲人,以后都看不到他了,会是什么样的不舍?当晚,外公的遗体从医院运回来了。他们帮外公穿上寿衣,那一刻,我很想哭,但,他们说我们不可以哭,因为外公还在家里。当他们把外公“请”出去后,我的眼泪像脱了线的念珠一样,一滴一滴往下掉。我不敢哭出声音,因为我怕在场的人也会被我影响。
如果是我,我绝对不会那么冷静的去处理外公的身后事。外婆,爸爸,妈妈,大舅,小舅,甚至全部有帮忙的至亲,看到他们的冷静,就觉得自己很没用。爸爸最懂这样的仪式要办些什么事情,买多少东西。妈妈,舅舅们就到Tapah订购棺材,还有一些一系列的配套,以及灵位。因为外公生前什么也来不及交代,所以他们都一致决定要用火葬,以及佛教诵经,道教打斋来帮外公超度。
外婆真的很令我佩服,在医院哭过一次后,就没有哭了。我懂,他比我更伤心,因为从头到尾他是陪着外公最多的人。妈妈说,也许是外婆在ICU里看到了许多进了去,就被盖着白布出来的病人,所以,他应该也看开了。
星期一,外公出殡了。我哭了,好伤心,好伤心。在车上,我告诉自己,不要再伤心了。外公会回到极乐世界的。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程,我们来到了怡保Bercham的火化场。师父简单的念过经以后,外公就被推进那冷冰冰的火化炉里。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,我真的好没用......
外公的骨灰会在隔天载回来,安放在三宝万佛寺。我会常常会去看外公的,至少看看照片都好。外公,你一定要过得很好。我知道,在那里,你可以下你最喜欢的象棋,以你的性格,交一班的朋友不是问题。
在将来,我也会努力地学下棋,写书法,学中国历史。我要用我的眼睛,继续为你看世界;我要用我的耳朵,继续听这个世界的声音;我要用我的身体,继续去感受你来不及感受的世界。我会跟我的下一代说,他们有一个很厉害的曾祖父。跟着佛号走下去吧!哪里会有阿弥陀佛接引你的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